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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绝不该老去

美国电影 Never Grow Old 中文名称是《永生之地》,在豆瓣IMDb 评分都比较低,在烂番茄则有 92% 的新鲜度,不过观众评分也不是很好。

豆瓣和 IMDb 属于大众评分系统,中英文电影、电视剧有时候评价比较一致,但也有因为主体观众偏向中文或英文而在评价上出现不同情况的,例如有的韩国电影在豆瓣上观众人数众多而在 IMBd 上只有几百个评价。烂番茄因为有除了观众评分之外的专业评分,我个人认为是一个更值得参考的评价系统,但它的覆盖面比较窄,不是所有电影都有专业评价。

在这部电影上,我更赞同烂番茄的专业评分,也就是说,我认为这是一部很不错的美国西部片。对于它在豆瓣或者 IMDb 没有获得好评,我也能够理解。

首先说它让人不满意的方面。Never Grow Old 是一部剧情方面很普通的西部片,普通到平淡、无聊,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剧情,没有伟大的英雄和十恶不赦的坏人。西部片通常具有的爱恨情仇在这里都没有很好的展现。所以从西部片或者犯罪、惊悚电影角度看,这部电影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可是,我认为这是一部有主旨的、有思想的电影,从这个角度看,它就是一部好电影。

电影作为艺术形式,有时候可以成为宣传的载体。那种电影一般是很难看的,为了宣传难免牺牲掉一些个性化的、艺术方面的东西。此外,电影也可以是导演表达自己观点的平台,导演认同某种价值,批判某种价值,可以经过电影展现出来。这类电影与宣传电影不同的地方,在于导演有很大的空间去发挥,没有人界定电影应该有什么思想,所以看起来会有一些艺术体验在里面,不会是空洞无物。

总之一句话,电影为了表达某种思想、观点,既可以是个人的,独特的,多元化的,也可以是宣传品,没有人,内涵简单,形式粗暴。

Never Grow Old 要表达什么思想呢?我认为从其题目和剧情就可以看出来,它传达的是这样一种观点,即美国人立国的基督教精神不应该被抛弃,而应该永存,永远不会老去。

换句话说,电影抨击的是这种一个现实,也就是美国人很多已经不再珍视几百年前的基督教新教徒在新大陆建立人间天堂的理念了。这种信仰被抛弃,被遗忘。

资中筠的书介绍过最早一批移民美国的新教徒他们所抱有的信念,即在新大陆创立一个人间天堂,所有人永远过纯洁的教徒生活。不过很快这种理想就被现实打破,但这种传统并没有消失。我最近看费孝通的《美国人的性格》一书,其中也有阐述基督教新教信仰在美国人性格、精神中的关键作用的。费孝通将信仰、民主和科学,比喻成美国的三个支点,并对比了美国人信仰基督与中国人信仰神仙的差别,我觉得分析的很精彩。

回到电影。《永生之地》从一开始就宣示了这部电影所倡导的就是从欧洲移民到北美大陆的新教徒,希望在美国这个新的地方建立人世间的新世界,人们都信教,对基督保有最纯洁的崇敬,过朴素的生活,摒弃穷奢极欲。

电影的矛盾,始于小镇上来了新的势力,带来了酒精和性。牧师——相等于这个社区里的精神领袖——最终不得不将其付之一炬,来摧毁他心目中最邪恶的事物。新势力不只是污染了小镇的精神生活,来造成了不正义,比如使一个无辜的女孩丧命。电影主角是一个移民到北美的木匠,他并不具有反抗恶势力的胆量,不过最终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还是做出了最勇敢的举动,消灭了坏人。

我在电脑上看这部电影没有任何停顿,一口气看完,这是我认为“好电影”的一个标准。电影的象征意义要大于其实际内容,所以追求视觉或者剧情的观众,不可能从中发现精彩。反过来,如果从电影所要表达的意义出发,就完全可以说这部电影是上乘之作,它反映的是一部分美国人的信念和主张。

信仰是理想化的东西。新教徒在北美殖民地建立城市,也是为了建立理想的世界。现实与理想的矛盾不可避免,不过,是不是说人们就应该屈从于现实,而忘记理想呢?距离新教徒抵达北美定居点已经有 400 年历史了,这部电影告诉我们,前人的理想、信念、信仰在现在仍然有人延续,并没有被完全抛弃或忘记。他们是要在地上建立一个上帝的国,彰显上帝的荣光,这种对上帝的信仰不会消失,不会变老,我认为电影名称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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