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新闻

昨天晚上听了最新一期的《八分》。很多听众可能对于“2020 年美国总统大选存在大量舞弊”是个“假新闻”不以为然，反而认为报道不存在舞弊情况的才是假新闻。梁文道用了较长时间解释假新闻背后的逻辑，以及为什么假新闻容易传播的更广、更快。

我对于国内和国外的中文互联网都没有多少参与，不过也能够从一些人对比如“纽约时报中文网”Twitter 账户的言语里感受到一种情绪。简而言之，就是川普的粉丝真的很多。

坦率说，川普的一些言语我还觉得挺有趣的，至少不那么沉闷，比如他造访一个学校和学生沟通，以及在白宫接待记者们的孩子的场景。我特别不能认同的，是川普对于现实世界的随意性。美国媒体将他的不确切的话称之为“谎言”，我认为是合适的。人们快搞不清楚他到底说了多少夸张而不符合事实的话了。

我同意梁文道的一个评价，就是：川普这个人就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但他绝不是一个笨人，我想。实际上他很聪明，是商人的那种聪明。他清楚自己的支持者喜欢什么，而只需要这些支持者就能够确保他拥有权力。他也不需要演戏，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去讨好选民，而只需要“本色演出”，人们就喜欢。这里面应该也有民众对“职业政治家”厌倦和厌恶的因素。

我知道 2020 年大选结果出来后，不少人跟着川普一起揭露选举舞弊的证据，证据还很多呢，非常充分。但这种证据的前提是，有无数人——就像梁文道说的那样——包括大多数美国的主流媒体、世界上其他国家的重要媒体、美国法院、地方选举官员和工作人员、民主党人需要联合起来反对川普一个人。

通过这个事情，测试出很多人到底是信仰民主价值观，还是崇拜某个实际上可笑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而肯定非常伟大的人。通过川普的言行可以看出，他毫不在意民主政治等基本原则，更不用说共和党人所信奉的执政理念了。不过他的支持者众多，所以共和党在 2020 年党代会时根本不考虑自己的执政纲领了，只要确保川普受欢迎就可以了。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国会暴力事件发生后。

由此看出，美国的党派政治已经发展到非常低级和恶劣的地步了，政客为了选票可以不考虑其他任何东西，包括事实、信仰、常识以及爱国精神。没有了权力，他们担心自己什么都不是了。不过问题是，掌握权力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美国的问题由美国人自己去担心好了，不过我觉得倒是可以从美国那里继续学一些我们所欠缺的东西。反观自己，我认为如果你是一个相信“普世价值”的人，认为一个民主、自由、公正、法治、文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部分内容）是每一个社会和国家所必须追求的话，那么就得考虑一下我们自己的问题，以及解决办法。

看别人的热闹（笑话）、幸灾乐祸倒不是不可以，我是觉得没什么价值。就像一个人在外面作为看客看了别人很多丑事，觉得自己还不错，你自己回家了，不还是要面对自己的生活问题。

还需要谈一个事情就是社交媒体平台移除川普账号的事情。我以为每一个平台、服务都是有一些服务条款的，用户同意它，然后免费使用此服务；用户不同意，就无法使用。川普的问题是他违反了平台的政策，并有可能继续违反。现在不过是他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一些人认为不应该对他进行封杀。不过，他和其他任何人不是一样的吗？他不应该享受什么特权，在违反服务政策的情况下仍然不承受后果。

川普的遭遇和我国的审查不是一个性质的。Gmail 无法访问的时候，我在豆瓣写了一个“豆说”，描述这个情况，很快被拿下了。我不认为我违反了豆瓣的服务条款，只不过豆瓣不希望有人报告这个情况而已，因为这是事实。豆瓣则应该认为我违反了。在知乎我也遭遇类似状况。所以很多年我都不再碰这些服务。

对于事实以及不那么符合事实的内容，我一贯认为有存在的必要。比如说一个错误的信息，可能会被归为“谣言”，我比较担心的情况是，内容创作者因为自己的理解能力不足而导致了信息的不确切，而遭遇到审查。所以我一直倾向于自由表达。不过，恶意制造混乱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一个很多人举的例子就是你不可以在剧场里谣传“着火了”而认为自己的这种权利应该被人所维护与尊重（链接的文章介绍了这个“比喻”被误用了很多年，言论自由所保护的范畴更大）。

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去阅读一个服务的服务条款和政策。不过，基本的常识是，你不能传播儿童色情，不能宣扬和煽动暴力。一些服务如果检测到你的登录状况异常时，还可能暂停服务，以避免账号被窃取，或者有人利用账号攻击其服务。总之，这些条款既保护服务商，又有对其他用户负责的考虑。

川普传播了那么多阴谋论和谎言都没有被禁言，却在暴力事件后被处理，恰恰说明了这些服务和平台的底线在哪里。比较而言，我认为豆瓣、知乎的底线似乎过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