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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气

一则帖文或图片若获得比较多的赞、评论，给人一种特别有成就感的感觉。这种社交网络制造出来的“需求”可能给人带去压力，所以 Instagram 和 Facebook 今年给予用户隐藏点赞数量的选项。我有耳闻 YouTube 在测试隐藏“点踩”（dislike）数量的设计，不过并不是 Biden 政府要求 YouTube 这样做的。

我以前挺天真的，比较在意有多少人给赞和“好评”，很多人“踩”时就不痛快。看评论区，如果很多人评论的观点与自己一致时，觉得自己很对；如果与自己相对，则又是一种感觉。梁文道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赞、踩或者评论，只是极少人作出的行为，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任何操作，无论是对于一个视频、图片还是帖文来说都是如此。

对于那些把点赞、点踩作为一种“力量”的用户来说，我觉得就更为可笑了。Biden 政府因为与自己相关的视频“踩”的人很多就想要隐藏或移除“踩”按钮，来寻求某种虚幻的支持率吗？为什么不可以看专业民调显示的自己的支持率？目前看，他至少比 Trump 的数据好看一些。

再说，一届政府、一个政客需要通过网络上某个平台自己是否有很高的支持率来判断和评估自己的工作是否做的好吗？我以为那是没有信心的表现。譬如“网红”，依靠的就是自己的“粉丝”。如果粉丝很多不满意，自己的利益马上会受影响。社交网络的赞、踩、评论是粉丝情绪的反映。然而真正做事情的人，真正自信自己的判断的人，不会太在乎自己是否得到很多赞还是很多踩，因为那只不过是小部分人的看法，这部分人又跟一个平台有某种关系，显然不足以成为影响自己判断、看法、立场、见解的依据。

上面内容本来的标题是“虚幻力量”，我想说的是不必在意和“武器化”社交网络制造的“赞”和“踩”的功能。现在的标题是“戾气”，因为我觉得这是更应该注意和避免的。

我知道很多人认可保守主义，自由主义者与之相比可能属于少数，具体统计数据不清楚，也有可能恰恰相反。需要注意的是，保守或自由所涵盖的内容有很多，一个人完全有可能在某个议题上偏保守，在另外一个议题上偏自由。这种“二分法”本来就存在问题。更严重的问题是，选派别的人忘记了保守或自由派别的价值观，完全不研究和尊重事实。政客如此作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普通人为之摇旗呐喊则相当于跳梁小丑，心理水平处于蒙昧状态。人一旦处于似睡非睡的情况下，什么东西都可能是他的“武器”，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完全正义。这种“梦”可以弥补其现实生活的不如意，所以他不愿醒来，看清现实。

对于党派间的隔阂有时候会被网络放大，一方视另外一方为问题根源，或者觉得对方完全的愚蠢，无可救药。这种想法部分原因是为了证明自己正确。我上周末的时候看了一个视频，一个喜剧演员采访了很多 Trump 支持者。节目有娱乐的成分，但并不完全是表演。我从中看到了一点，即 Trump 支持者也有很多很普通与可爱的。这里面当然不包括那些极右以及暴力组织，它们有的属于恐怖组织。

我的意思是，习惯于暴力攻击等极端行为的人“戾气”太重了。何不如普通选民一样，自信的为自己的候选人投票，无论这种自信是基于事实还是谎言。我甚至认为，即使一个选择来自偏见、谎言、阴谋论，只要不封锁信息交流的通道，也是可能纠正这种选择的，或者有与之相反的选择，将其抵消。

不必怨恨和伤害那些与你观点、观念不同的人，他们的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与你我一样。你所喜欢的，他（她）不喜欢；你所赞同的，他（她）反对。这就是现实，无需改变，也不应该去统一。一会儿恨这个，一会儿怨那个，徒增自己的戾气，也显得心胸狭小了些。在我看来，只要一个人不坏，其他什么都可以包容，何况政治立场这种小事情。

Trump 的破坏性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促使人怀疑和相信选举——民主政治的重要流程——被操纵。他至少鼓励了部分人为这种情况——以及他不失去权力的目标——而拿起武器。从这个方面看，错误的、虚假的信息需要被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戳穿。有人可能喜欢“打别人脸”这种痛快的方式，我倒觉得润物细无声的平和的交流可能作用更大。人不是机器，总会思考，人自己思考出来的东西，对其更具有指导性和影响力。所以说即使是试图影响别人，也不能戾气太重。

关于选举，Biden 总统最近在费城的演讲很有力量。他说，在美国，如果你竞选失败了，你得接受这个事实。你遵从《宪法》，你再尝试一次。你不能因为自己不高兴，而把事实称作“假的”然后试图毁了美国的实验。这不是政治家风度。

恰巧，Trump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风度、小气的人。好多实行了民主政治的国家之所以出现政变、叛乱，也是因为政客没有遵从“游戏规则”，一旦结果不利于自己便“耍赖”。这种行为破坏了民主的根基，说这些人没有民主的素质、不适合民主是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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